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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凌女反呛 我家有钱请律师

请律师 作者:令代桃 2022-06-20 14:58:02

有没有那么一短篇虐文,短短数千字可以把你虐哭三次以上

秦筱爱过一个人。

然后,用尽了她的一辈子。

那是个普通到极致的午后,放在她漫长的一生里,似乎不应该有丝毫特殊。

她像平时一样,与几个贵女名媛约着去喝咖啡。

其实,她并不喜欢咖啡,那么苦,哪有茶好喝。

但那时候,喝咖啡显得高端,身边的名媛总喜欢去,她这种留过洋的自然也要端着。

在一处拐角,一辆失控的汽车忽然冲了过来。

她想跑,但腿脚不听使唤,僵在原地。

害怕得闭紧双眼,好像等待命运审判,或者...阎王审判。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在她怀里了。

不过,那时她以为是“他”的。

她记得分明——那天天气极好,碧蓝的天像没打仗之前一样好看,他穿着最简单的墨色中式长袍,梳着当下最流行的油头,所有的头发都背在脑后,露出白洁的额头,每一寸发丝都精致极了。胸前一块银链怀表略做装饰,细窄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眼镜,但因着他五官锋利,让人觉得那没有生命的眼镜都冷漠了起来。

但最好看的还是那双眼睛,细长的眼眶尾部微杨,眼白多了些,却不显薄情,双眼皮不宽,只在眼尾处明显些。哥哥也是这样的眼睛,但哥哥总是凶巴巴的,眼前这个人却不一样。

双目带光,似有担忧,温柔如湖水。

“小姐,没事吧?”

那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不算深沉,但亦不阴柔,说绅士呢,好像又带了丝漫不经心。

那天,她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手无意识地搅弄着咖啡,也不喝,不时傻笑两声。

怪吓人的。

一起喝咖啡的名媛都说她——是想男人了。

秦筱也不否认,

毕竟是留过洋的,喜欢就大大方方承认。

不过也是后悔——那天只顾着脸红,竟忘记了问人家叫什么!家在哪里?可曾婚配...

...

不过也巧,

她竟然在哥哥的部队见到了他!

他换了身行头,倒是没穿军装,披了件黑色大衣,似乎有些冷,领子高高竖了起来,不过看样子是有开心的事,嘴角微微上扬着。

他没有哥哥高,在男人堆里也只是中等个头,秦筱倒是女人中个头高挑的,几乎到他嘴巴高度了。

但,隔着六七米瞧过去,她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的他。

腰背挺得直直的,头发没有梳油头,被呼啸的风吹着散在额前,但抓着大衣的手没空管这些,就任由它散乱,远看过去,只有那红唇与隐现的鼻梁看得分明。

以前,它总觉得哥哥好看。

现在却明白了“人外有人”这句话的含义。

有些人,生来就是要同别人不一样的。

就是要惊艳别人的。

“这就是秦慕兄常提起的刚从英国回来的妹妹?”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二句话。

他没认出她来,这个认知让秦筱失落了片刻。

她不想放弃,一起吃午饭的时候,趁哥哥出去她偷偷问,“你不记得我了?上次在街角我差点被车撞到,是你救了我!”

他眼角立刻出现一丝了然,“刚才在下还以为认错了,怕唐突了秦小姐,原来是没认错啊。”

他记得!

而且...他还是那么绅士...!

那是她那年最开心的了!

连父亲给她办了上海滩最豪华的生日宴,都没有这时开心。

她觉得自己要矜持,于是强忍着开心,点点头,“不用叫我秦小姐,太见外了,叫我筱筱就好。”

“好,那秦...那筱筱叫我于然吧。”

于然,

于然,

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名字!

而且,还是哥哥的军师!

听说不久前上溯岭那场仗就是他的主意,可是打了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

又聪明又好看!

老天可真不公平,怎么什么好的都给了这人~!

像是打胜仗的是她一样,整个人都雄赳赳气昂昂、与有荣焉的样子。

...

从那之后,她就成了哥哥部队的常客。

咖啡厅也不去了,首饰也不买了,每天就想着做什么糕点送给他!

他就随口说了一句他喜欢她做的糕点。

她就更用心地去准备各种花样儿。

哥哥那个直肠子后来也看出点苗头,因为欣赏于然,也总是故意打趣他们,实则是想让他们快点捅破那层窗户纸。

一开始,她只顾着娇羞,后来有一回,她悄悄抬眼看于然。

却发现对方隐隐皱眉,似乎...并不怎么乐意。

可是,他明明对她很好啊...

上次他去北平,还给她带了好多小玩意儿呢!她手上的镯子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肯定比不上爹爹送自己的全天下独一份的玉镯来的贵重,但她格外喜欢,他说银镯衬得她更白了,特别好看。

而且平日里也是处处关心她,还给她讲诗经,和她讨论国外的事情...

会不会是...他在老家有个青梅竹马的姑娘在等他?

又或者...他只是把她当妹妹?

她糊涂了,也烦躁了起来。

...

她想表白,但又怕被拒绝了,以后见面都是难事了。

明明是上海滩有名地娇纵小姐,如今却这般犹豫。

二十年的人生里,这还是头一遭。

但偏偏人都对“第一次”情有独钟。

思来想去,最终她还是决定告诉他她的心意。

她应该勇敢去爱的!

她不应该被那些老旧的思想束缚的!她是新时代女性!

所以,那天她打扮得极其隆重,带上最喜欢的珍珠耳环,穿上了上次被他夸好看的墨绿色旗袍。

她去找他。

却看见了正在给自己后背涂药的于然。

有些伤口够不到,急得满头大汗,几缕碎发沾了汗水贴在额头上。

嘴角泛白,不知几夜没合眼的双眸泛红。

好看,又让她心疼极了。

然后......

她发现了他的身份。

——女人!

——于然是女人!

——她爱上了一个...女人........

“筱筱,你能帮我保守秘密么?我是真的想为国家做点什么。”于然头一回这样焦躁,眉头紧锁着,怕她为难又怕事情败露。

她知道的,女子身份不便,现在很多人依旧看不起女子,所以,身为“男子”确实更方便些。

她看着于然焦急的眸子,鼻下嗅着鲜血的味道。

她蓦地想起去年冬天,她病了,不肯喝药,哥哥就让于然去哄她。

那天,她喝了药,于然陪她在窗户前看了那年的第一场雪。

她轻靠在于然怀里,偷偷看他,激动着、窃喜着。

其实是她耍了点小心思的,就是想要哥哥把于然派过去。

......

而现在,她看着同一张脸——没变,都一样,和去年一样好看。

只是,从男人变成了女女人。

不过,

她转念一想——于然从未说过自己是男人啊...而且得知自己心意后也有意回避....

她的头脑从未如此清醒过

“...筱筱?”

“好,我答应你。”她回答地坚定,但眼眶里却有泪水。

她总是没法拒绝他...

不论是他,还是她。

只因为,她是于然。

...

那天之后,她去部队的次数逐渐少了。

哥哥只当她三分热度,不舍得责备也就由着她来。

年纪到了,家里问她有没有心仪的人。

她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头,自己也糊涂了。

“看样子是没想好,要不,乖女儿,你看看徐家那小子?也是英国留学回来的,听说在《申报》写过文章,你不是喜欢有才华的么...”

——是啊,我喜欢有才华的...有才华的那么多,我何必呢...何必...

她这样告诉自己。

...

第二年,

她要结婚了。

对方是徐家长子。

徐家是有名的军火商,还经营着好几家地下钱庄,跟秦家也是门当户对。

她的未婚夫是有名的大才子,写了好多针砭时弊的文章。

留过学,有共同语音,长得也一表人才。

即便是上海滩这种藏龙卧凤的地方,也是少见。

所有人都说他们合适。

连她自己都觉得他们应该特别合适才对,但...心里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对。

家里说好了,订婚是西式的,结婚再传统些。

她穿着白色的西式改良婚纱,任由别人为她上妆。

镜子里的她,是那样光彩照人。

她忽然想起——于然说过,白色特别衬她。

她静不下来——脑海中一遍遍地出现于然的样子、于然的话、于然的小动作...

哥哥忽然进来了,屏退所有人,沉声说:“于然要离开了,去东北当卧底,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

于是,在她开始思考之前,身体先一步跑了出去。

她逃婚了。

因为连哥哥那样木讷的人都能觉察到她还是喜欢于然的。

她不能为了忘记一个人,而去选择另一个人。

这对于然,对徐大少,对她自己,都极其不负责!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所以,她跑了。

跑去了火车站。

于然正站在月台旁。

身边放了个棕色牛皮箱子,还是黑色大衣,竖着领子,头上的帽子遮了大半张脸。她总是怕冷,但冬日里出去,她却总是把自己的大衣给她披着...

这样一个人,让人如何不心动?

看到来人一愣,但很快恢复如常,温声开口,“筱筱,你来送我么?”

“...嗯,来送你。”

“谢谢你。”她笑得洒脱,仿佛不是去赴死,而是去游玩。

秦筱忍着不让自己流泪,眼眶涨得通红,扯出一个笑来,“一定要去么?”

“这次的卧底身份特殊,需要会日语和英语,我去,再适合不过。”

拍着秦筱的肩膀,她脸上是张扬的笑,“我想为我们的国家,做点什么。”

“筱筱,人病了要看医生。”

“我们的国家病了,亦需要有人医治。”

“国破则家亡,筱筱,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少一些流离失所,少一些兵荒马乱,少一些天人永隔...”

那一刻,秦筱明白了——她阻止不了的,那是于然的梦想,是她的抱负,是她毕生之追求。

在车上,哥哥送她来的时候说——于然家庭不好,很小年纪就被丢弃了,被老乞丐养大的,老乞丐死后独自去山上拜师学艺,也吃了不少苦,但他自小就聪明,后来公派留学的学生里也是拔尖儿的!

她这样不幸,又这样努力。

她应该支持她的抱负才对。

虽然.......她有一千一万个舍不得。

但她什么都说不了,只能扑到她怀里,抽噎着,“一路...顺风...”

她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衫,这样弄皱别人的衣裳很不礼貌,但好像如果不这样,她就忍不住了...

“谢谢你,筱筱,谢谢你。”

“希望你平安,希望你..幸福。”

每一个字她都自习听着、记着。

那是她这辈子跟于然挨得最近的一次。

她连于然的心跳都听得清晰。

...

火车快要发车了。

于然才走出几步,秦筱攥着拳忽然又喊了她的名字。

“怎么了?”于然笑着回头。

她转身的时候,黑色大衣一角被风带起露出修长的腿,她一手扣住帽子,英气的眉毛抬起,殷红的薄唇衬着黑衣与过白的皮肤,诡异得风华绝代。

整个上海滩,

整个天下都没有第二个于然了!

她曾觉得徐家大少有些像于然,于是她更是拼了命地找他们的共同点。好像共同点多了就能如何一样。

但,不行啊

只有于然最像于然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

“于然,我喜欢你。”

声音不大,来往的人都没听清,照常赶车。

但于然听见了,愣了愣,不多时像是想明白了,又露出一丝如常的笑,大步走过去,宠溺地摸着秦筱的发顶,“傻姑娘,你要结婚了。”

“我不想结婚,我不想和别人结婚。”秦筱突然觉得有点委屈,莫名的委屈,像于然是个负心汉似的。

“乖~别闹。”

秦筱握着于然的手,泪眼朦胧,往日里视造型如命的大小姐,哭得妆都花了,“我..我没闹...我不是小孩儿了,我知道我喜欢谁...”

“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她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符合谁的期许,而是见到她,就不由自主了。”

“即便我是...”

“没有什么即便不即便的,我喜欢你,你就是你,我喜欢于然,就是我面前这个人。”秦筱打断于然回答道。

对视良久,

直到乘务长开始提醒发车,

于然微微压低眉毛,神情认真,仿佛思虑了一个世纪那样久。

“这辈子,别等我了。”

“好好活着。”

“下辈子吧。”

“下辈子,我找你。”声音好似压抑着哭腔一样略微低哑。

“找我?你会娶我么?”对于这个答案,秦筱还有些懵。

“...如果,那时候你还愿意。”

“.......好,我等着....于然,我等着。”

...

临跨上车的那一刻,秦筱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大声喊话,“你真名叫什么!?”

于然双手放在嘴边,回答,“于然,我叫于然,我从没骗你!”

上海沦陷那天,我跟家人一起坐船离开。

哥哥留在了上海。

他说——“于然兄可以舍生忘死,我秦慕也行!”

父亲没有犹豫,只是哽咽着一手搂着痛哭的母亲,另一只手拍着哥哥的肩膀,喜色与悲色同时出现在一个眼神中,“好!不愧是我秦文的儿子!好样儿的!”

哥哥像以前一样,笑得豪迈,说——他以后保护不了我了,要是受欺负了就烧纸钱给他说,他去给我报仇!

我静默地流着泪,也笑着说,“我才不会受欺负!我哥可是秦慕,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元帅!谁敢啊!?”

可笑着笑着、说着说着,嘴角的弧度就维持不住了。

...

我坐在船尾,看着船逐渐驶离港口,离上海越来越远,枪鸣与炮弹的声音渐渐隐去。

但整个上海都披了层血色。

但我相信——这个国家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因为哥哥和于然,都不会骗我。

我看着手里的照片。

是哥哥给我的。

于然不爱照相,这是唯一一张。

她穿着军装,头发半往后梳着,神情坚毅,目光炯炯,好像盛满了整个民族的希望。

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还记得那年,事情还没这么糟,上海还一片祥和。

哥哥给了她半天假,让她教我骑马。

我小时候从马上掉下来过,一直不敢,她就从自己马上下来,坐到了我身后。

小声地在我耳侧说,“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的。”

那是我俩认识的第二年。

如今想来就像昨天一般。

吃完饭又安抚好母亲,我独自走上甲板吹风,一个男人来找我聊天,攀谈中满是想要进一步交往的意思。

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打断他说,“我有爱人了。”

“哦?那怎么不见你丈夫在身边?这么美的娇妻,不怕被坏人惦记?”那人不信我的说辞,说话带刺,语气倒还算客气。

“我真的有爱人了,只是...她不在这儿。”

“兵荒马乱的,他能去哪儿?”

我看着茫茫汪洋,海风吹过,我眯了眯眼,轻轻撩去耳边碎发,像以前偶尔一起画画,于然总会这样挽起我的长发一样,我听见自己呢喃道,:“东北,去东北了,保家卫国去了。”

男人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回答,呆了呆,鞠了个躬才离开。

我继续看着平静的海面,心却不能平静。

但却再也不会起什么波澜了。

因为我爱的人,是个英雄,是个巾帼英雄。

她去保家卫国了。

死在了我俩相识第三年的冬天。

THEEND.

唐山市烧烤店暴力殴打他人案件由廊坊市广阳警方侦查办理,这意味着什么还有哪些信息值得关注

就凭嫌疑人陈继志能在唐山路北区公安局眼皮子底下「刑拘在逃」多年,这事也的确值得由省公安厅指定管辖。

从(2018)冀0203刑初286号判决书来看,在2018年12月,陈继志处于在逃状态:

在2015年的时候,陈继志和刘涛这对搭档就有了狼狈为奸的经验,钝器打头,手法娴熟。

唐山路北警方有没有办法找到陈继志呢?线索肯定是有,(2018)冀02民终2056号讲述了另一个故事:

2017年2月4日,刘涛驾驶向陈继志借用的汽车,无证驾驶发生交通事故,因赔偿责任问题和陈继志一同被起诉。一审法院判令被告陈继志赔偿原告孙仕永车辆损失9630元、施救费308元、停运损失18277.58元,共计人民币28215.58元。值得一提的是,陈继志还不服一审判决提起上诉,但从裁判文书的记载来看,很可能并没有本人出庭,而是委托了河北陈大为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代理自己:

别忘了,他这时还因为2015年犯下的事情属于在逃人员。虽说是一码归一码,民事案件审判过程中法院也没法超越职权展开调查,但既然陈继志在犯事之后还能请律师打官司,大大咧咧把身份信息写在答辩状上,还能买车、办车险,为何一直没有引起公安部门的注意?(裁判文书记载,「被告陈继志所有的×××号汽车在被告泰山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邯郸市肥乡支公司投保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责任期间为2016年9月29日起至2017年9月29日止」)

翻开(2019)冀0203民初2522号民事判决书,这一困惑更深了:

在一起2019年4月立案并开庭审理的借款合同纠纷案中,裁判文书明确记载道「被告陈继志到庭参加了诉讼」。

揉揉眼睛,再对一下时间线:2018年12月20日的(2018)冀0203刑初286号判决书记载,涉嫌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的陈继志是在逃状态,而在几个月后的2019年4月到6月期间(上书借款纠纷案判决日期为2019年6月25日),他还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走进法院大门。咱们不求法院能埋伏下刀斧手,敲法槌为号把在逃犯当庭拿下,这也的确不是法院的职责,但难道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对劲、没有人提供办案线索吗?

陈继志在逃期间的小日子,潇洒程度还不仅于此,从(2019)冀0202民初576号裁判文书来看,他应当是有能力以自己的身份坐飞机出行的:

裁判文书记载,在2015-2016年间,陈继志多次购买机票,欠下四万多元机票款。假设陈继志的确坐飞机出行了(也不至于就是买了玩然后就退掉吧),他是如何通过机场安检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在2015年犯事之后,他根本没有被列入在逃人员的数据库?

如果这种可能性成立,又是谁在明知2015年陈继志涉案的情况下不进行抓捕,给陈继志一路开绿灯?

也许陈继志不是什么大老虎所庇护的重要人物,否则,本案甚至连舆论的水花都掀不起来,但既然他能显姓扬名在逃多年,值得查一下在基层有没有保护伞。

不管这事是为了自证清白主动放权,还是因为兄弟机关看不下去主动请缨,还是上头已经洞悉内情无法纵容,都期待就在逃人员逍遥法外多年一事,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该如何解读恰克·帕拉尼克《肠子》这个短篇

要说《肠子》这篇小说,不能把它和整部小说集

Haunted

割裂开来。

整部小说集,本质上很像是一个“都市怪谈”的合集。

其实从它的情节安排上,这一点就很容易看出来。(主线是一群渴望写出传世故事而声名大噪的作者,在一个废弃的大宅里分享故事,而《肠子》等等,都是他们讲述的内容。)但是这些故事,又与传统意义上的都市怪谈有所不同。

它并不带有过多的意淫情节:主人公都是普通人,经历的事情也都不需要什么神奇的机遇——这一点上,

Haunted

里面的故事就比人人网上爱转的譬如“学数理逻辑的高智商学霸复仇故事”“血腥恐怖的连环杀人案”之类的合成鸡精式的都市怪谈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同时,它们也完全不落入传统“都市怪谈”的俗套。可以确定的是,

Haunted

里面的故事,不会让人看了上一段就能推断出下面十五段,虽说背景平淡无奇,但是故事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这一点后面会详细说。

这种贴近生活又出人意料的故事,创造了一种类似于文字的“恐怖谷”效果。

举个例子:若是想写一个高中校园跳楼的故事,我可以写一个早恋女生在厕所难产而死,阴魂不散将负心恋人从楼顶推下——这就是标准的都市怪谈,在每一本街边印刷低劣的鬼故事小册子上都能看到,显得俗套而无趣。

如果想写得恐怖呢?一个总是喜欢从楼顶往下扔小物件的学生,一步步从扔纸团到扔书本,然后忍不住扔下了自己的手机,在看东西摔落的时候获得莫名的乐趣——最后一念之差,自己也走了下去。这就来源于生活,来源于每个人都可能会有的冲动(没错,就是站在天台上往下看时,会萌发的跳楼的冲动;或者是坐在自行车上,想把脚插到轮圈里面去的那种冲动),

虽然不是十分怪诞离奇,但是足够让人细思恐极,因为这正是自己闲暇时有的想法。

(功力不如帕拉尼克大神,所以例子举得蹩脚,各位看官凑合着看看。)

看灵异小故事,往往不觉得恐怖:因为它们实在离生活太远。但是看作者“坐在泳池吸水口上自慰然后把自己的肠子给吸了出来”,却实实在在能让人觉得蛋疼菊紧。如果你家也有一个泳池,而你又恰好是个好奇又疯狂的熊孩子,这就是你在某个暑假里会遭遇的事情,不是吗?

每个人的生活都可能失控,而“失控”就是《肠子》的主题。

对于保守的人来说,频繁的自慰本身就是一种失控吧。而自慰中的失控(胡萝卜?蜡条?游泳池?),更加突破了读者内心的下限。而文中对失控之后身体器官(尿道?膀胱?直肠?)变化的直接描写,这种对于读者内心下限的三重突破,也难怪会使得读书会上的听众接二连三地晕厥。

再说帕拉尼克的行文风格,知乎上很多人都提到过,那就是刻意回避对思想、感受的直接描写,转而使用对肉眼可见事物的叙述,从侧面写出人物的心理活动。这与当代英文世界的小说重视心理描写甚至大量使用意识流写法是背道而驰的,但是效果怎么样呢?我们来看看《肠子》的几个选段:

还有这段

平铺直叙,只讲述自己的遭遇和当时的环境。

但是又毫不避讳,就像在屏幕上给读者放一段大头针插进腋窝和脚底的视频,听不到惨叫声,只能看到渗出来的血和微微颤抖的皮肤,但是读者会打心里感到疼痛难忍。你会想:“帕拉纽克,这个狗娘养的,这么可怕的事情他就这样说出来了。天哪。”

(再来另一段我很喜欢的读起来疼痛难忍的,来自

Haunted

主线故事:

疼死我了。)

《肠子》这样对失控事件和肉体疼痛近乎漠然的描写,带来一种微妙的快感,就像在干燥的嘴唇上用牙齿齐齐整整撕下一片薄皮,那种暴露在空气中的嫩红色皮肉(可能还会渗出细细的血珠)的痛苦和方方正正一整块皮在嘴巴里的愉悦——在恶心和疼痛的刺激之后,隐秘而不可告人。

《肠子》就是这样一篇具有代表性的、来自生活的“失控”的故事。

它作为

Haunted

中一系列故事的开端,具有一切适合传播的特点:生活化的取材、恰到好处的爆点(讨论自慰、直肠、尿道、膀胱,这些传统意义上的禁忌话题)、足够恶心的高潮(最后圣无肠自己是怎么从吸水口挣脱的……各位自己去看吧),配合上新闻报道中的小说朗读分享过程中不断晕倒的听众,为整本小说摆出一个性感的姿态,也是绝佳的广告宣传。

但是站在整部小说集的角度,《肠子》是绝佳的开场,却绝对不是高潮。

后面更多的故事,比如橡胶娃娃嘴巴里装上刀片的《出亡》(你们猜猜谁的哪里被刀片刮伤了?),比如一旦停止滴答作响就会给向里面看的人带来噩梦的《噩梦之匣》(店主人努力克制自己却又不断想往里面看的那段真真是写绝了),再比如一个短短的家族流传的、关于一个拟声词“呃——咳——”的故事(也和刀子有关,怎么有关呢?),个人觉得都比《肠子》这篇要精彩,而且有更多的阅读痛苦和折磨。

所以你要不要也来失控一回呢?

最后,谢

@杨四院

六爷邀,我是很喜欢帕拉尼克的小说啦,但是苦于表达能力有限,只写了这么个蹩脚东西,勉强看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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