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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皮褥子怎么洗

怎么洗 作者:母振军 2022-08-05 10:29:43

狗皮褥子怎么洗,先有邢家塬,后有绥德城

文/李强国

绥德城里人说“先有天宁寺,后有绥德城”,什么意思呢?天宁寺也叫西山寺,“西山晚钟”是旧时绥德八大景观之一,说明天宁寺名气大。

绥德乡下人说“先有邢家塬,后有绥德城”。邢家塬仅仅是绥德城西山梁上的一个小村子,却有如此远扬的高名。那么天宁寺早呢?还是邢家塬早呢?应该是邢家塬早于天宁寺。天宁寺创建于晚唐,邢家塬这一山塬黄土高原形成时就存在了。因此,城里人说“要问朝中事,先问乡里人”。这些俗绺语不一定有道理,但也不能说它没道理。

邢家塬在山塬上,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1967年冬天,恰好是农闲时节,我们已是八口之家了,还要照顾爷爷奶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常年吞糠咽菜,还要找人接济。因此,即便是风吹雪花飘,父亲也没有歇脚的时候。

那时,父亲和村里几位身强力壮的人搭伙伙到子洲地拉碳,返回后卖给村里人城里人,捎带着买点小盐或者卤冰。若是子洲地逢集遇会,带上些自制的黄表和山西贩回的香,卖给集市的人。乡下人过个年逢个节,朝个山上个坟,烧个香纸是必须的。父亲倒挪点小买小卖,补给我们的生活。

各家大一点的孩子,每天四五点就从被窝里爬起来,一块相跟上沿着307国道朝西而去,去接拉碳的父亲们,帮衬他们。因为年少,夜静天寒,大家走的特别快。听大人们说,阎王砭、孙家坟滩都是闹鬼的地方,大家走到那里,后脑巴子紧捂捂的,握紧拳头,走得更快了。

拉碳是西川往东走,应该是下坡路,但也有不少的上坡路。李家崖到牛黄砭,徐家坪到叶家坪,石家湾捞柴沟到塔上,沙滩坪到银箍砭都是上坡路。特别是石家湾村那段落弯子路,上坡后简直把人的筋都撧断了。

一来二去的路上,我知道了沿路的村庄名和一些特别的地名。邢家塬村名,就是从那时知道的,知道它在山圪峁上,那是一个很高很高的山头。而相近路边的是大塔塬、叶家渠、马家塔、孙家坟、陈家山、蔡家畔。但是今天的邢家塬村,离开了那高高的大山,迁到了公路边的叶家渠、蔡家畔。

1973年秋,我离开五里湾村小学,到社办中学上学,校址就在马家坬村的观音禅寺。班里的同学吴锡义、刘云霞、刘润花、刘永奇是来自邢家塬村的。当然,也结识了邢小瑞等来自邢家塬村的其他同学,对邢家塬村已有个大概的了解。

那时,我们五里湾大队是学大寨的榜样,有口号是这样喊的“外学大寨赶昔阳,内学五里湾好榜样”。而邢家塬大队也是学大寨的一面旗帜,大队书记是吴凤岐,从1962年到1990年,当了几十年的村干部,是我同学吴锡义的父亲。

1978年我高中毕业,1979年春到社办中学任民教,有幸和吴锡义住在一个老师宿舍。高中毕业后,吴锡义喜欢上了绘画、写作,改名为吴碧波。

1982年四月,我在村里的杨家沟沟口摊出一块石砭地,种了许多夏白菜和蕃瓜,夏白菜长得像秋白菜那样,卷心了,只是生了不少的蚜虫。利用星期天,我拉了一平车白菜到邢家塬村去卖,村里有几把子打石头的人。

吴碧波的母亲见我拉一车白菜到了家门口,忙招呼我把白菜拉到大树下,端来一铜马勺凉水给我解渴。她拿起杆秤,把白菜分成七份,分别叫来那些打石头的头头们,即便灶房里有菜,碍于面子,大家都还是把白菜拿走了。我左一口婶子右一口婶子,念叨着婶子的好,如果靠我自己卖,可能一两也卖不了。

回到家后,我点了下所卖的菜钱,十二块四毛钱。高兴的妻子直是笑。那次卖菜的事,一直刻在我的脑海。

1985年开始,我经常出现在定边的皮毛市场上,我已经是一个出土二年的皮贩贩。在那里,在绥德的市场上,我结识了邢家塬村十几位皮贩贩。

定边的市场上,没几个人喊我李强国,喊我李老师的都是定边人、镇川人、灵武人,还有石湾、周硷等集市上的二道贩子。绥德人给我起了个绰号,叫我李道君。叫我李道君是有原因的,说来也怪,我体弱多病,睡梦中常常呓语不断,常常能惊醒一炕人。时间长了,大家就囔脏说我下阴曹地府去了,由此将我的呓语传开,这李道君之名也就产生了。

好的一点是,虽说大家一块和而不同,还是都会伸出友善之手,帮我捆皮装车卸货,从不言苦。

邢家塬人厚道。在魏家楼赶集,和我一块的是阳,他父亲早逝,18岁那年他爷爷就张罗得给他找了个媳妇。也许,古人说得是对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赶集的路上,我和阳结伴。集市上买皮,我帮他说合,他给我相端,生意成了,生意就是共同的,达到了和睦相处,义气共赢,谁也不斡干谁的生意。

1992年,我离开集市上了合龙山养病,但也要生活,五口之家仅靠每月一百多块的收入是无法生存的。因此,我利用空隙时间开始了裘皮制作,做皮褥子、皮裤、皮马甲、皮暖鞋里子、裹肚、护膝。

邢家塬村里的皮贩贩们,改革开放前就是加工皮大氅狗皮褥子的专业户。贩皮子利大,所以他们把早年熟好的皮子都存放在家里。担心时间长了会起虫的,把我招引到村里。我也乐意买这些半成品货,一来二去的路上,不仅混得人熟,倍增友情,生意也好做。对于他们来说,熟好的皮子多少卖两个钱总比撂沟了强;对我来说,捡的都是便宜货,省了熟皮这道工序。

我离开邢家塬时,村里有人笑话我,说那些都是撂沟的熰(ōu)货,憨汉才买那了。

古人说,洋行不扶人,意思是说贩羊皮做的是洋行生意,做这号生意发不了财,弄不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些话一点也不假。

邢家塬的刘兴胜老人70多岁,拉了半车羊皮到河北留史的镇上,心想卖个好价钱。在市场上,老刘是眼睛光,从来不做赔钱的买卖。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上百块的一张山羊绒皮,在留史市场上才能卖五十多块。受了急躁的老刘,每天翻着自己的羊皮,急得连饭也吃不下去,结果引起心肌梗塞,倒在了自己的羊皮堆上,再也没有起来。

洋行的生意如同大海里汹涌的大浪,一浪高一浪低,许多人就被这汹涌的大浪推到了漩水湾里,赔了不少的钱。我知道邢家塬贩皮皮的,许多人都赔了钱,几十年过去了,有的人多多少少还欠着别人的钱。

邢家塬的人也有会挣钱的。至今在河北清河梳绒的吴志德,据说生意做大了,他在我们五里湾小区给儿子买了楼房。不过,他一年也回不了几次邢家塬。

我佩服的是邢家塬村的双家媳子,一米七的高大身材,宽眉大脸,整天骑着自行车走乡串户沿门子,主营收头发辫子。她走遍了绥德、清涧、吴堡、佳县、子洲、米脂、镇川、横山南部的家家户户。她养育大五个孩子,在家里券了三孔石窑,城里买了楼房,给儿子买了小车。她做的小圪捯生意,从来没有赔过钱。拿她自己的话说,睡了千家炕,吃了万家饭。我为她曾写下这样的诗句。

你是谁家的媳妇

小小的手掌

握着乡村每一条小路

每一家每一户的姓名

你吆喝着

吆喝出了小孙孙

吆喝出了小车

一直开到你家的楼下

你是董瑞峰

我在你的自行车上

曾接过兔皮长发辫子

你银铃般的笑声

总比我的霜发长

说实在话,双家媳子不简单。村里的男人,总是说双好福气。他们并不知道她叫董瑞峰,只喊她莲,或者喊董莲,说她可能行了。乡下人夸赞人,只有几个土里土气的词,“可能行了”“不错”“有本事了”。

2010年,吴碧波在我们五里湾小学任教。因为都识几个字,喜欢写写画画,哼几句诗来,相聚的时间渐渐多了,我也时常去他家。他创作了不少优秀的诗歌。

是哪棵树不小心漏下几粒鸟鸣

天空有些微云

七八只燕子飞得很高

在清澈的蓝里游来游去

我和母亲坐在门前聊天

她的白发被夕阳染成了葡萄红

屋内飘出妻子张罗的饭香

渐临的暮色把石床浸润得异常干净

还留有晌午的余温

一只蚂蚁放弃了往常的匆忙

随意地从草叶上走下来

像我一样,心里充满欣喜

小诗宁静安然,有着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美好的生态环境,应该算是邢家塬村所有家庭都具备的温馨,每个家庭喜气洋洋,便是我们这个社会和谐的基础。

9月29日下午,我决定去邢家塬。

马帅开着车,载着高浩和他的父亲。我每次去乡村,总是攀上几人共行,一路上你言我语,热热闹闹。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邢家塬村。那些接近307国道的农家,许多住户是柳家庄的村民。而这里邢家塬的村民家院,都是购买柳家庄村的土地而建的。

十字路口上,东侧为大烩菜馆,接连阎王砭的都是柳家庄的村民,西侧为邢家塬村民住户。

村口西侧是一排平房,有一间小门市,户主小吴很热情,养了三只金翅鸟,让我给评判哪只鸟是上等品。乡下人养鸟,也算是一种雅兴。四十年前,这里有百灵、腊嘴、喜鹊、乌鸦、狐狸、黄鼬、地狗子,近二三年来,退耕还林绿了山头,离公路较远的乡下偶有喜鹊出现,也出现了鸳鸯、白头翁、绣眼等小鸟。邢家塬村接近城郊,能看到麻雀、金翅鸟、北红尾鸲、山雀,已经是很不错了,枣树枝上,也能听到绣眼、柳莺的鸣啭。山村的生态环境正在走向良好。

院里的大树下有个方桌,四位老人坐在那里掀棋。掀棋是陕北人玩棋的一种形式,去了红黑二将,如果用上红黑二将,那叫软扎。两个人玩时,就是下象棋了。

这里坐着十几位老人,他们多数人认识我,都在七十开外。耍棋的柳成生见我来到身旁,忙向我打招呼,他正和老刘老吴老邢玩得开心,笑着说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大家知道我的来意后,都打开了话匣子,七嘴八舌说开了。

在座的要数邢来堂老人年岁最大,他88岁了,他说他们邢家出过高人,在邢家塬的高山上,有一线12孔窑,院落里立着旗杆,相传他叫邢六。山上曾有二三十家宅院,至今院落外的坡坬上都长满了枣树。邢家人外出的多,一百几十年前,部分邢家人东移,在40里外的小山沟扎根,冠名为邢家沟,形成了一个自然村。那地方我去过,挨着园则沟和湫池沟。村里有位女子嫁人后,在绥德五一商城搞批发,生意不错,手中有钱的男人沾花惹草,最终鸳鸯分飞。邢姓女人带着一双儿女,单枪匹马经营啤酒等饮料产品,向邻近十二个县的商家供货。据说,有个银行上班的朋友在身后大力支持她。

记得在横山石湾赶集时,了解到民国时期,移居这里的邢姓人的后人邢生福的父亲在镇上开店,铺面外挂着“邢二店”牌子,顾名思义,他排行老二。上世纪80年代,石湾村的村支书是邢凤鸣,他的威名大着了。后来听说他到甘肃做生意,成了千万富翁。外出的邢家人,不仅发展了人口,壮大了业绩,也出了不少的人才。

邢家塬人原本住在山上,山路狭窄,都是羊斜斜的路,村里人下山挑水,或者用牲灵驮水,一条走的是小场峁,另一条走的是井道峁。水井离家三四里路程。

1976年六月,新麦子下来的时候,邢占彪的妻子走在山路上,因为山路又陡又窄又滑,村人小孩儿过生日,她忙去吃好的,不慎从崖畔上摔了下去,再也没有醒来。她的孙媳妇告诉我,老人是一双小脚。

邢家人说,老祖先有本事,从白家湾上山,山上所有的塬地都姓邢,连白家湾村那排石窑盖的老宅,也是邢家人的。

邢家在山塬上,先后创建了三座庙,最高处是龙王庙,最低处是关帝庙,两庙之间是三皇庙,庙与庙之间,相距两华里。关帝庙是康熙年间创建的,庙殿都是用石块砌造。从山顶来到山根取石头,来回一趟约有八九里路程,往山上运料是多么的不容易,说明邢家人在明清之际,确实有过家盛人和,业达财旺的几个阶段。

1965年,邢家塬村与黄家沟村产生了矛盾,邢家塬人动村动户,将古松塬关帝庙里那棵古松连根刨掉。据说那棵古松三个人合抱都抱不住,是古代存下来的一棵罕见的古松,古松塬之名也是因这棵古树而来。

我查阅过许多资料,在明代,邢家塬属于和市里之地。景泰年间,邢家出现过岁贡邢文;嘉靖年间,邢文禄为宁夏教授;合龙山碑记记载,万历十七年有邢快、邢朝国,康熙十一年有邢世喜为纠首;三十四年邢一林为合龙山会长,三十九年有邢福全;嘉庆至道光年间有邢天保、邢克顺、邢兴邦、邢安邦、邢能勇、邢能应、邢能阔、邢能安、邢作周等。

邢家塬关帝庙雍正九年纪念碑记载有邢国成、邢国金、邢国奇、邢国寅、邢国栋、邢国相、邢字中。光绪二十五年的碑记中有邢富贵、邢用成、邢用光、邢贵德、邢正德、邢常贵、邢福德。以上资料说明,邢家人很早就生存在这块土地上。从明代至今,虽然许多人外迁,但是,这里常留守着邢姓人。

吴家人说,祖先是军户,出过大官,至于官有多大,谁也说不清楚。上世纪80年代,村人在陈家山下筑新窑,挖地基时挖到了一个石葬,那是吴家的先人,大名称吴迪将军,有顶子,有玉佩,有一口宝刀,还有许多陪葬品,据说有一只红眼的白色玉兔卖了许多钱,也有墓志铭。不过,那时的人没有文物观念,卖的卖毁的毁,未留遗存物。

在明代,绥德籍的吴姓人出过总兵吴江,副总兵吴平,府知事吴滋,指挥吴信、无鑑、吴瑞等。在绥德,明清至今,吴姓人要比邢家人多。绥德以吴姓冠名的有韭园吴家畔,白家硷前后吴家沟,王家岕也有一支吴姓人,枣林坪一带也有吴姓人。

吴家人说,明末清初吴家人逃到山西的沟崎岖畔,康熙年间返回绥德,是邢家人收留了房无一间田无一垄的吴姓人。据说邢吴两家是世交,有的说是亲戚关系。

邢家塬关帝庙雍正九年记载,有吴士元、吴士贞、吴士吉,好像是兄弟三人。光绪二十五年题名有吴万成、吴万强、吴占奎、吴占才。和邢家人相比,人口相差一半。吴家人说,许多族人迁往西南去了。

邢家和吴家是从土地革命时开始由山上逐渐向半山腰迁居,这与土改有极大的关系。黄家沟山上的土地原本是邢家塬的,许多土地划分给了贫农,邢家塬人也分到了部分半山腰的土地,给他们迁居创造了条件。他们告诉我,最后下山的是邢福元一家,是在1988年下山的。而住在山上最高处的三户吴姓人,紧挨着龙王庙。吴碧波家就住在最高处,他们家是在1976年迁到半山腰的。如今,靠近公路边平整地段上的新宅,也是改革开放后购买柳家庄村的土地所建造的。

永和里地段刘姓人较多,他们的源头就是今天的刘家沟村。刘家人和邢家吴家都一样,他们祖先在明朝之前就在绥德居住。而今天邢家塬村的刘姓人,来自于刘家渠。

刘家人原来有独立的自然村,座落在柳家庄村西的一个小山渠中。1942—1943年,刘家渠人向大理河的东北岸迁居,有一户迁入叶家渠,其余的迁至蔡家畔的半山坡上。最后离开刘家渠的是刘巨海,是在1965年迁往蔡家畔的。他和我拉扯起来,我应该喊他刘叔,他妻子是我奶奶娘家的亲侄女。

院子里和相邻的路上共有四位妇女,七嘴八舌不断插话。那位七十好几岁的老人说她的男人是个吹手,和城里的刘德义在三月三合龙山香烟会上常来吹唢呐。我知道他叫邢国栋。老人的娘家在花家湾的前湾,姓许,二十多年前,我给她的老父亲写过祭文,她有八个妹子,一个弟弟,弟弟最小,名叫逮照,那时是养车专业户。

董莲也在场,我说我要写写她,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说,有什么写头了,转身走了。

我们离开这里,向家户人家走去。走进路边的一个宅院内,院墙高高,大门敞开,院里有两棵枣树,一棵枣树上结着两种枣子,一种是梨枣,一种是牙枣。牙枣是土语,指的是长枣;另一棵枣树是团枣。靠近墙角有一方水浇田,种着黄瓜、西红柿和辣子。还有二十几个泡沫箱子填满了土,种着白菜、菠菜、油菜、芹菜、油麦菜、生菜、香菜,给水泥地板的院落增添了生机。女主人六十多岁,笑容可掬,她请我们吃枣,热情、欢快,把我们请进窑洞里。80年代的14英寸老式电视机,摆放在粮食麻袋上。她打开相册让我看。她说他有一个儿子,恋爱了一个汾阳姑娘,如今两个孙子在上学。只是,儿子在甘肃上班,儿媳妇在汾阳打工,带着孙子。自己的男人是个木匠,也在门外做活去了。她夸儿媳妇好,每年回来四五次,会给家里买许多日用品,经常打电话,在视频上让她看看孙子。

她说这话时,脸上洋溢着喜悦,而我,却被一股酸涩辣味刺痛着心。她的男人我认识,叫邢喜平,她的娘家我也知道,在史家湾,她姓史。

我们又来到一家门前,大门关着,敲了几下,开门的正是莲,这个远近闻名的董瑞峰,一见我就笑,招呼我们进了院子,忙喊她的男人双。

邢家塬人没有种菜的园子地,院里墙角都留了一方菜地,更多的还是种菜的泡沫箱子,莲家也有一棵大枣树,几株苦瓜爬上了老枣树,藤蔓上吊着不少的白里透绿的苦瓜。莲顺手摘了两条苦瓜递给我。农村人真诚好客,总会给人馈赠暖心之物。

进了家后,双忙着给我递了一支烟,董莲搲了一碗红枣放在锅台上让我吃。她说她串乡收头发辫子已经整整27年了,如今64岁的她,仍然出没在千家万户的门前。

高浩随意拍几张照片,坐在小凳子上的莲的儿子连声拒绝,说这是侵权,尽管莲辩解了几句,儿子还是那样的口气。对于我们这些花甲之年的人来说,别人给我们拍照,都是很配合的,不懂得侵权一说。

莲给她男人打理包裹,说双一会儿去出门,到工地上干活,那活儿是他们的二女婿给揽的。我们急忙告辞。

一个土峁子上,便是一排排窑洞,分出六七个宅院来。我来到第一家,有一条巴狗汪汪直叫,这时从窑洞里走出一位老妇人,见是陌生人,脸上露出一些不悦。经我一番解说后,知道我认识她在商贸城卖瓷砖的儿子张斌后,话便多了起来。

张家本是张家砭村人,清末时移居到这里。老妇人的男人走了多年,儿孙们都住在县城,她算得上是留守老人。她和其他的村民一样,也在院子里种了许多菜。有一株生菜抽出的茎秆约有尺五高。她的菜都种在瓷质的高档花盆里。显然,她的菜比起我去过的院子里泡沫箱子中的菜长势差远了。她告诉我,前天孙子们来过,走时提了不少的菜。只是,院里有点儿凌乱,给人的感觉是荒凉。

我们又去了几家,我知道有三五家、文生家,可惜的是大门都上了锁,尽管敲门,连鸡犬的声音都没有。

继续前行,便是一排平房上顶二层平房。底层的边房里发出女人们打麻将的嘈杂声,我边走边喊:“真是好活人聚集的地方!”话音刚落,门帘掀起走出一位妇女怀抱小孩。她是丑家媳子,老熟人,娘家在周家沟,丑的大名叫刘斌义。

进了家院,中窑里走出一年轻女人,面色红润,衣着干净,只是一条腿略有点儿歪。丑家介绍说,这是她的儿媳妇,花家湾娘家。丑和儿子都出门去了,当然是为谋生挣钱去了。

那女子性情开朗,脸上的笑容证明着她的幸福。她告诉我,自己大学毕业后,就找了份工作,上班前一天晚上,头上出了毛病,不省人事。两年半时间,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还算幸运,最终站了起来,基本恢复的和生病前一样。结婚后,一家人和睦融融,真正体会到了家的温馨。生孩子后身子又垮了,不过近来恢复的不错。

临走时,婆媳俩与我合了个影。

到了渠掌,就是武义家了。武义和两个女儿在院里的低桌边正吃着揪面片儿,还有四个小菜。武义家婆姨是折家硷娘家,打小就认识。她腰里绾着褿裙,忙着要给我们张罗的做饭。

武义高中毕业,差几分就考上大学了,回乡后趴在红晧晧的石畔上打石头,后来又贩羊皮。他的哥哥文义,弟弟斌义,和他的父亲都是贩羊皮的。他笑着说,道君老哥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又递烟又倒茶又让我们摘枣子吃。近年来,他建了冷库储存羊头、羊肚、羊蹄。因为每天在冷库里进进出出,落下了病根,颈椎时常疼痛,脸上都挂了病相。

时间不早了,我想到原来邢家塬高山上的旧宅去看看,那地方究竟没落成啥样子了。

我们来到车前时,武义的两个女儿都向城里走去,三女儿在县疾控中心上班,二女儿嫁到了邻村沙滩坪,现在也住在城里,手里提着一包新鲜蔬菜。武义开着机动三轮,车上的大塑料桶里都装着羊的头蹄肚子,他要把这些褪了毛洗干净的羊下水送到城里的餐馆和卖羊杂碎的店里。拿时下的话说,他是二道贩子,也是供货商。

宋人苏麟给他的上级范仲淹写了一首诗,诗中有这样两句“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苏麟想进步,范仲淹知其意,读诗后大笑,为他谋了一个合适的职位。在乡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许多家长就会在就近处给儿女找个茬茬,托人说个亲事,凑合成一个家庭,都不愿意把女儿嫁到远处,将来自己有个人照应,儿女们走回亲戚也方便。因此,邢家塬的男人迎回来的媳子,大都是十里以内村庄的女子。不过,时人就不一样了,哪里谈对了就找哪里的女人,唯恐找不下媳子打了光棍。这是计划生育那阵出生的人,长辈重男轻女,导致男多女少。

马帅开着车上山,山路弯弯曲曲,他说从来没有走过这种又窄又陡的山路,因此开得慢。

车停到龙王庙侧,我开始走进废弃了的院落,雨水冲刷的已经没有路了。好在我是爬坡能手,转了二十几个破败的院落,处处枣树密密麻麻,还有不少杏树和杂木。

我在乱草丛中,找到了七面碾盘,十三合石磨,有喂马喂猪的石槽,滚场打粮的碌碡,拴马桩。让人惊喜的是,还有尺五见方的舂米石臼,中空之处已经被磨得十分光滑,它是石碾没有发明之前所用的生活工具,已有三千年的历史了。

所有窑洞都是接口石窑,大都塌陷,山坡上乱石遍地,塌墙烂院中,仿佛能听到人的说话声,马骡的铃铛声,应该有过一个辉煌的历史阶段。邢家人在历史的某一时期是地主,也是经营地主。他们占有了整个山塬上的土地。

破宅的窑腿中,依然有保持民族信仰的天地神龛。在一宅院的垴畔山上,立着一块三尺长二尺宽的条石,上书“泰山石敢当”的五个大字,这是土著人接受了道家的思想,以此镇宅、辟邪、驱恶。其实,这挺拔高山上的一石一木,都有自己不同的故事。

有几孔窑门窗依然完好,那蛇抱九颗蛋的窗棂图案,还有大门前半截儿的照壁墙,都蕴含着民间的信仰和审美。

我细心走进几孔窑内,查看在这里生活过的人留下的痕迹。我看到了完整的炕、灶台、盛面的半截纸囤,还有一个略破的风匣。墙壁上有搁灯树的小穴台阶,窑与窑之间的过洞,石板粮仓的破石片。最让我不解的是墙壁上贴了许多泛黄的旧报纸,还有一张不完整的毛主席画像。

我查看报纸,都变得黄黑,因为将近日暮,小字都看不清楚,有《清华大学首届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实践取得丰硕成果》、《邓小平副总理会见奥地利中国研究会理事会代表团》、《申城办公楼猛增》等报道。奇怪的一点是,还留有一张1996年的报纸一角。一查问,那时有些村民为了山上种地方便,不舍旧宅,夏秋时仍有男人在自己的老窑里生火做饭过夜。

今天邢家塬人所居之地,在明朝初期居住的都是达官贵人。

叶家渠之名来源于叶荣,本是河南光山人,明初由虎贲军调往绥德。娶妻安家,生子叶旻,进正千户;孙叶錀,指挥佥军;曾孙叶璋,指挥同知。叶璋生八子,后人大都是武官。祖坟在叶家渠左侧的大塔塬。

孙家坟,埋藏着孙家一门三御史。孙家本是安徽宿州人,民初因为是富豪,被朝廷强迁戎戍绥德,栖居在沙滩坪前,紧邻叶家渠。

马家塔,居住着马汝骥祖先。马家本是山西岚县人,宋金战乱时战殁于绥德,其子在此安家,沿用山西舍窠地名。七世孙永盛生马聪,马聪生四子,次子马汝骥。

蔡家畔是个古地名,住着本土蔡家人。明朝天顺进士蔡麟的世耕之地,明朝属屯田户,蔡麟是军籍。祖坟在陈家塔。绥德城西建高速公路出口时被毁。蔡麟的功德碑没见到,碑座赑屃约有两吨重,看着埋掉可惜,我们将它拉到了合龙山上。

如今的邢家塬人,再也不住在山上,全都搬到了山下的蔡家畔、叶家渠一带,紧挨大理河,沿用旧名只是纪念,其实名不副实了。

时代在不断地变化,当初的邢家塬和刘家渠是两山相对的两个自然村,如今合二为一。若干年后,住在邢家塬村的柳家庄人,也会成为邢家塬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今年二月初,我和吴碧波一块在邢家塬今人所居的地方转了一圈,回到吴碧波家写了《在碧波家转山后怀念他的母亲》一诗,结尾是这样写的:

访古时的情怀萦回这里

我忘了

叶梦楠、孙锦、马汝骥、高旸、蔡麟

我只想念她,她却成为泥土

她将自己的生命绽放在春天的花朵上

“先有邢家塬,后有绥德城”,不一定说的准确,但它至少能说明,邢家塬是一个古老的村庄。

我写邢家塬村,不是借古讽今,而是要牢记历史,记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的人的点点滴滴。

2021.10.4

「上郡詩坊」第二季「散文坊」

本文作者李强国先生近照

作者简介:李强国,男,陕西省绥德县张家砭镇五里湾村人,一九五七年十二月十七日生于乡下,农民,喜好诗文,有作品散见于县级、市级、省级、国家级刊物及网络平台。兼好《易经》、宗教、民俗诸文化。现供职于合龙山道观,从事宗教、国学、心理学咨询及研究,偶有诗文面世。

狗皮褥子怎么洗,关于狗的絮语

我发现我简直无法抗拒与抑制自己对狗崽子的喜爱之情,每每看到人家三四个肥囔囔的狗崽子挤在一起争先恐后地吮吸、拉拽、摩擦、进攻狗妈妈的乳房,我就想弯下身逮一只这身体还热呼呼的还不懂得咬人的沉甸甸的可爱的小生灵,付过钱后带回家去。一个石槽槽,两边没档档,养了六个肥囔囔。——亲爱的读者,请您猜一个汉字!

每每看到人家三四个肥囔囔的狗崽子挤在一起争先恐后地……

狗已经够可爱了,然而狗崽子却更加可爱。动物都是越小越可爱,长大了就没有小时候可爱了。人更是这个样子。小猴子虽然可爱,但让人感到它聪明得过了头,猴子确实比狗聪明,但猴子能像狗那样对主人赤胆忠心、忠心耿耿吗?猴子会给人看守家门吗?猴子会守夜吗?猴子会巴结、奉承、讨好主人吗?会拍主人的马屁吗?会给主人撒娇吗?会围绕着主人给主人摇头摆尾地骚情吗?也许猴子会,但由于它聪明得过了头,常常让人感到它没有狗那样让人感到更可爱和更放心。

才买回来的狗娃子,把它放生在庭院里,它总是带着对主人的极度不信任甚至敌意,非常害怕的千方百计地躲避在可以隐蔽的黑暗的人们不易看到它找到它的地方,比如屋子的角落,床子底下,沙发底下,桌子底下,椅子底下……,人们越叫它找它,它就越躲藏越害怕,这时候你就给它在它躲避的地方附近摆放好食物和水,它渴了饿了时就会尝试着吃一点喝一点,慢慢的,它感觉你对它没有伤害的意思,就慢慢地从隐蔽着的地方尝试着走出来,就这样胆子越来越大了,吃的喝的也越来越多了。这样的两三天之后,它就很快地与你熟悉了,一点也不害怕你了,而且总是在身后跟着你撵着你,绊得你简直无法走路,一不小心就把它的爪子踩了,他就“吱”的一声发出尖叫,你被吓了一跳,但它很快就没事了,就又跟着你跑,伴随着你的脚步,就像你的一条尾巴,使你走路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当然在这两三天之内,你还得主动地频繁地亲切的常常呼叫着它,最好是给它起一个名字,使它怕你不信任你敌视你的心理越来越快的烟消云散。我给我的黄白混合均匀的狗崽子起名为“小熊”,其实是“枭雄”的意思。这个意思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有的小狗和你熟悉了不怕你了,就用它锐利的爪子扒着你的衣裤上你身,犹如蹬着鼻子上脸一样,任凭你怎样百般呵斥它都不会有丝毫的害怕与收敛, 它肯定是知道你喜欢它宠爱它不会骂它打它吧。有一次大热天,儿子穿着短裤,他在前边走着,没想到狗娃子在他身后用一只前蹄子在他的右小腿不轻不重地抓挠了一下,结果是留下了竖着的一条白印,儿子用水洗后那白印子就消失了,但妻子仍带着儿子去打了狂犬疫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一次,妻子坐在凳子上洗脚,忽然拧过头来一看是狗娃子就大声斥责道“避!”,原来是狗在妻子不注意时,在她挽起裤子的一条小腿上不轻不重地舔了一下。当我们在逗弄狗抚摸着狗时,狗常常用它那温热的湿漉漉的柔软而细长的粉红色的舌头舔舐我们的手,把人舔的痒痒的麻酥酥的怪不好受的。特别是热天,狗最喜欢舔舐人不被衣服遮蔽的裸露的皮肤,比如手、脚、小腿、胳膊等部位,更有一些恋兽癖的女人喜欢诱导狗舔舐自己的敏感部位,这往往不可避免地发生狗与人交配的而人被狗奸的奇怪现象,这种现象古今中外都大有人在。

有人说孤独寂寞的人最好是养一条能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不离不弃的狗。狗不嫌家贫,这是狗天生的最为人敬佩、钟爱、感动、赞叹的一种品德与精神吧!这恐怕也是人们之所以爱狗的最大的一个原因吧!狗的这个高贵的品质与精神常常令人世间的那些嫌贫爱富的男女老少自愧不如并无地自容,这些人简直是连狗都不如。人常说狗大自咬女大自巧,可有些狗从小到大就是不会咬着叫唤,就是说家里来了陌生人或夜晚家外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它都不知道咬着叫唤,仍然默默无闻的卧在那里,像这样的狗有人对我说把它杀了吧。但有的非常小的狗在家里来了陌生人之时,咬得很厉害,常常是一边勇敢的前进的咬着,一边又害怕的撤退的咬着,这样的狗让客人感到简直是可爱极了。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而狗的尾巴则是摸不得的,在你摸它尾巴的同时他的嘴立刻就过来咬你的手了,如果你反应迟钝动作缓慢的话,你的手指就非烂不可,烂了赶快去打狂犬疫苗吧,非得花几百块钱不可。小兵张嘎别出心裁地给狗的尾巴拴了一串鞭炮,点燃后,受到惊吓的狗一下子串到了敌人的桌子上,把敌人正在吃着的一桌丰盛的七碟子八碗的美味佳肴一家伙给踩踏得稀巴烂。

有的狗铁面无私一视同仁的连主人及主人家里的人都敢咬,这就是太凶恶太厉害的狗,常见到这样的狗把主人家里的小孩的手咬烂,有人对我说这样的狗趁早把它杀了吧,还养着它干什么呢?还有人说这样的狗就是欠打,让主人严厉地教训它把它往死里打!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要像驯马那样去驯狗。经过训练的狗就被称之为警犬,常常能帮助公安人员破案并抓获歹徒。君不见,横行天下的不可一世的“二王”不就是被搜山的警犬最早发现的吗?狗的敏锐的嗅觉器官常常令万物之灵的人类自愧不如并无地自容。在没有警犬的时候,人就是警犬,我们必须要树立人必胜犬的坚定信念!不信请看,前方出现险情,哪里来请神探亨特?我来扮,上帝安排的!

小狗不但可爱又很顽皮而且对人非常的依恋。它常常喜欢搬运并咬烂人的鞋袜,常常喜欢把一团卫生纸噙来噙去并撕得条分缕析,还喜欢卧在人的鞋子上撕扯人的鞋带,并把嘴塞到鞋子里,大概是喜欢鞋子所特有的臭味吧,还喜欢把潮湿的地面刨成一个个深坑。有的狗甚至在你不在家时顽皮的卧在你的床子中间。如果你坐在沙发或椅子上,狗就会卧在沙发或椅子下。你如果睡在床子上,他就会卧在你的床子底下。当你坐在小凳子上时,他就会把它的脖子紧贴你的脚面,而他长长的身躯就会与你脚成出头的丁字形卧在你的面前并闭上眼睛。当你坐在桌子前边玩电脑时,他就会不知不觉地卧在你的两脚之间,他的身子是那样的温热,随着均匀的呼吸他的吃的滚瓜溜圆的肚子在小幅度的凸起并凹下,他的双眼是那样的扑朔迷离。在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狗把我跟前撵后。在我一个人在我的房子里上网的时候,不甘寂寞的小狗常常会令人不知不觉的不请自到。每当小狗跑到我的房间与我呆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感到我和他都不寂寞冷清了,这是狗对主人我的依恋,也是我对作为异类的狗的陪伴。路遥不是夜晚独自一人,在万籁俱寂的煤矿的一间小屋里奋笔疾书时,用蒸馍喂老鼠吗?他实在是太寂寞了!而那时那刻,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爱狗的人端一碗饭蹲在地上吃,而狗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蹲坐在了主人面前,它可怜兮兮地巴望并等待着主人的饭碗,主人发现狗后,就会用筷子抄一蛋饭食丢在狗的面前,狗则不失时机的狼吞虎咽,它竟然没有发现主人把饭都丢在了他的脑袋或者耳朵上。

狼吞虎咽的狗,不管是好吃的还是不好吃的都吃的很快、很急、很香,常常把盆子舔得精光,而且当有另一只狗企图插嘴他的食物时他就豪不客气的凶恶的叫着凶恶的咬着,反正是暴跳如雷大发雷霆。直到另一只狗垂头丧气的灰溜溜地走开。这样的狗谁不喜欢?这样的狗喝起水来那才叫好听呢!狗喝面汤——耍舌头!而有些狗好像没有食欲,用鼻子闻一闻食物就走了,有的狗想吃不想吃的吃那么样的一点点,好像是在吃老鼠药一般,老是吃不完盆里的食物,以至于食物时间一长都变坏了。这样的狗是很难讨主人欢心的。俗话说,人,你不能待他太好;狗,你不能喂得太饱。太好了,是因为你太善良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太饱了,它就忘记了自己是狗了。作为人类,一天24小时追求的最低理想,不过是日求三餐夜图一眠;作为狗来说,在吃这方面,它的最低理想不过是主人剩下的残羹冷炙,而最高理想不过是主人奖赏给他的没有多少肉的骨头。至于替主人看家守夜,这是它与生俱来的习性、本能、权利与义务。

狗很像狼,其实狗的祖先就是狼。原始人类打猎时捕获的狼简直太多了,一时吃不完那时又没有冰箱,怎么办?只好把这些狼圈养起来饲养,在圈养的过程中这些狼又不断地繁衍后代,他们的后代子孙经过人的长时间的饲养与驯养,慢慢的他们的凶恶残忍的本性终于变得温顺柔和起来,并且被主人训练的具有了能帮主人看家守夜打猎破案等本事,于是人们就叫他们为“狗”。但为什么今天的狼不能变成狗呢?这是因为远古时期的人们捕获的狼是极其有限的,而还有大批的狼没有被捕获,它们仍然过着野外的野生的狼的生活,他们繁衍的狼的子孙后代一直没有被人类捕获,经过祖祖辈辈世世代代的不断繁衍终于走到了我们的今天,所以这就是今天的狼没有变成狗的主要的原因。而这样的野外的狼遇到了今天的我们的狗(不是野狗)经过交配繁衍下来的后代,就被人们称作“狼狗”!狼狗不管怎么说它还是狗,不过在他温顺柔和的本性中混合了一些狼的残忍凶恶的性格。据说牧羊犬与羊也可以交配,但不知生下来的是什么东西。据说有些非常凶恶厉害的狗(不是“狼狗”)连狼也敢咬,这样的狗就被人们称作咬狼的狗,常常比喻人类中的非常厉害的出类拔萃的人。不过现在的狼是越来越少了,现在的狼正在走向灭绝和毁灭。

狗在同人熟悉后,在同人的感情加深后,就会非常听从主人的命令与调遣。在野外,狗如果高兴了,就会射出的箭一般围绕着主人东奔西走南来北往,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狼奔豕突。狗常常对一些蚂蚁之类的昆虫非常感兴趣,它在庭院悠闲地散步,无意中发现一只黑瘦的大蚂蚁在缓慢的奔跑,于是狗马上就精神紧张全力以赴的对付大蚂蚁,大蚂蚁一下子加速了并挣扎突围,狗用他的吻部按住大蚂蚁,或者用他的一只蹄子按住大蚂蚁,然后又放又按,一边勇敢的按,一边又有所害怕的放,大蚂蚁被他按得死去活来萎靡不振,可狗就是好像不敢吃,他非常奇怪大蚂蚁为啥那么小又跑得那样的快,而且被自己弄来弄去竟然还没有死,可他就是不敢一下子置大蚂蚁于死地,更不敢把大蚂蚁活活地吞噬吃掉,更不敢咀嚼。他更是搞不清大蚂蚁为啥被自己玩了这么久还能急匆匆地挣扎着逃跑。最后他可能用自己的吻部压死了大蚂蚁,大蚂蚁也可能被他吃了,反正大蚂蚁不见了。总而言之,这么大的狗,对那么小的大蚂蚁还是有所戒心并比较害怕的。因为它实在搞不清楚大蚂蚁为何会那么样的勇敢的挣扎反抗而且愈战愈勇直到最后的英勇就义或壮烈牺牲。

我常常想人们为什么那么喜欢狗呢?除了实用价值以外,就是狗这种动物聪明、伶俐、乖巧。狗是通人性的,狗是有恩于人的,老祖先很早就告诉我们,再贫不卖看家狗,再富不离糟糠妻。卖都不能卖,至于杀,那就更不敢了。众所周知,我国回族人不吃猪肉,至于什么原因却众说纷纭,一说是猪曾救过回族人一位祖先奄奄一息的生命,是用自己的乳汁。所以回族人对猪感恩戴德非常有感情,所以从此就不吃猪肉了。另一种说法是牛羊吃草很干净,所以牛羊肉很干净,而猪食性比较杂加之生活习性很肮脏所以猪肉在人的印象中就好像很肮脏,所以喜欢干净的回族人就不吃猪肉了。似乎两者讲得都很有理。让人实在是莫衷一是。

真是无独有偶,在我国东北的满族中也长期流传着一个关于满族人不吃狗肉不戴狗皮帽子不铺狗皮褥子的传说。据说老罕王努尔哈赤在逃亡的过程中藏身于芦苇丛中,而追兵放火焚烧他藏身的芦苇丛,此时此刻的努尔哈赤由于劳累过度却昏迷不醒,跟随他逃亡的一条狗忽然跑到附近芦苇荡的水中沉下身子又飞速地跑过来,围绕着努尔哈赤像一个小碌碡飞快的不停地滚压燃烧着的芦苇,努尔哈赤终于得救了,而舍己救人的可爱的狗却英勇就义了。努尔哈赤追悔莫及感慨万千,为了感谢狗的救命之恩他对天发誓说,以后我若得势一定令我的族人不杀狗不吃狗肉不戴狗皮帽子不铺狗皮褥子……

记得北冰洋岸边也就是北极圈附近的爱斯基摩人常常让受过特殊训练的鹿或狗给他们拉雪橇,而我国东北的满族等少数民族除了让马拉雪橇外,也让鹿或狗给他们拉雪橇,走笔至此耳边不禁想起那首非常好听的歌曲《铃儿儿响叮当》,是美国民歌吧。狗是我国东北少数民族渔猎时须臾不可离分的家畜,狗在日常生产生活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千百年来围绕着狗的饲养与使用形成了非常独特的狗文化。用狗依靠狗打猎追捕猎物,看护家园,用狗拉爬犁雪橇等。这些少数民族饲养狗训练狗将狗视为自己重要的家庭财产,在儿子订婚时还将狗作为送给姑娘的聘礼。由于狗同这些少数民族朝夕相处,所以这些少数民族对狗的感情特别深,一年当中还有专门祭祀狗神的节日习俗。

一条狗大约只能活到13岁,相对于人来说寿命也太短暂了。多么通人性的与人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生灵啊,对人几乎没有什么要求,奉献给人的却是赤胆忠心与忠心耿耿。从古到今还有第二种这样的动物吗?

2021、8、水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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